诸卦,皆乾坤之变易,乾坤即是易也。门者,取阖辟之义也。理之实体谓之物,即见乃谓之象也。刚柔,即阴阳之性,所谓乾坤,惟此二物而已。阴阳合德,以理一言;刚柔有体,以分殊言。撰,具也。天地之理具于此则为德,而德之变化不测,即神明也。分殊则体立,而有以体天地之撰;理一则用神,而有以通神明之德。此言易道无所不具,而皆不外于阴阳也。 其称名也,离而不越于稽其类,其衰世之意邪? 名,如君臣父子之类。称名,谓彖爻所系之辞也。杂,繁 多也。越,过也。稽,考也。类,事类。类虽分,而理则一者也。自汉以后,率以杂而不越为句,惟龙氏仁夫连于稽其类为一句,于义为长。言文王、周公彖爻之辞,杂陈天下之变,不过考其事类而已。事类尽于阴阳考之,所以合于理之一也。盖圣人非欲多言也,但以殷末以来,人心滋伪,世道衰矣,不得已而有言,故曰衰世之意。通斋徐氏曰:上古之世,俗朴民淳,迷于吉凶之涂,而莫知所趋,故伏羲画卦以教之占,而吉凶以明,斯民由之而无疑也。虽乾阳坤阴,刚柔郊错,体天地之撰,通神明之德。然刚胜则吉,柔胜则凶,亦未尝费 辞也。中古以来,人心变诈,迷谬愈甚。文王、周公于是系卦爻之辞,称名稽类,以开示阴阳之义。易之道虽无余蕴,而圣人忧患后世之意,盖亦有不得已而然者,故下文又申言之。 夫易,彰往而察来,而微显阐幽,开而当名辨物,正言断辞,则备矣。【夫,音扶;当,去声;断,丁乱反】 而微显阐幽,当作微显而阐幽。开而之而,朱字以为疑有误,窃恐当是端字也。夫易者,指文王、周公所言之易道也。往来,以事言;显幽,以理言,其实一也。往者,事已往而归根;来者,事方动而见象。往者彰,则不蔽 于本然之体;来者察,则不昧于方动之几。往而来,来而往者也。显者,理之著于外;幽者,理之藏于中。显者微,则不涉于有迹之粗;幽者阐,则不沦于无明之晦。有而无,旡而有者也。开发人心之善端而名与之相应,名当实也。辨别物理而言与之相孚,言有物也。论语所谓名正言顺而事成者,意盖如此。断辞者,系辞也。系辞以断吉凶,故曰断辞。此一节言易道之所示人者,皆备于系辞也。 其释名也小,其取类也大,其旨远,其辞文,其言曲而中,其事肆而隐。因贰以济民行,以明失得之报。【中,丁仲反;行,下孟反】 小,以一事言;大,以理之通于事类者言。旨,谓意也。取类大,即旨远也。然其辞发刚柔变化之理,炳然成章,言无不露,而意有所含,故曰其辞文也。言者,文之所著也;曲,曲折也,谓言虽曲折难通,而于理则中也。事者,文之所载也;肆,陈也,谓事虽具陈于前,而其理则隐也。此二句,以终其辞文之意,见系辞尽天下之变,而其理深奥也。贰,疑也。报,应也。人事失则凶应之,人事得则吉应之。盖圣人所以系辞者,本为决民之疑。以济其行,故其为说不显不藏,欲使人玩辞以求其理于心,而不以浅近观圣言也。云峰胡氏曰:上古之 时,唯有易画,以明失得之报,而民无疑;至于衰世,不得不因民之疑而明之以辞矣。 右第七章。 朱子曰:此章多阙文,疑字不可尽通。今按:其称名也杂之上,以明失得之报之下,疑皆有阙,今亦无从考正矣。 易之兴也,其于中古乎?作易者,其有忧患乎? 论语曰:仁者不忧。夫忧惠之情,人所不免,唯能乐天知命则不忧耳。文王作易,先儒皆以为拘于羑里而系辞也。当此危疑之时,固不能无忧患矣。但处之有 道,虽忧患而不为忧患所累也。大传缘文王之尝有忧患,遂发一义。下文所陈九卦,乃处忧患之道,而文王之所以乐天知命者也。然文王之作易,本以为民决疑济行,岂计一身之忧患者哉? 是故履,德之基也;谦,德之柄也;复,德之本也;恒,德之固也;损,德之修也;益,益之裕也;困,德之辨也;井,德之地也;巽,德之制也。 基,如筑上之下基,积累之所始也。履以立礼,故曰基。柄,所执持者也。谦以持身,故曰柄。本,物生之根也。复乃天理初动之几,故曰本。固,固守而不变也。恒,立不 易方,故曰固。修,谓治其恶也。损,惩心窒欲,所以修身,故曰修。裕,谓充长善端而有余裕也。益,迁善改过,以益其善,故曰裕。辨,识之明也。困,致命遂志而心识开明,故曰辨。地,体静而成物之功,广剥者也。井不动,而及物之惠普及于人,故曰地。制,裁制之宜也。巽,制事合宜,委曲而能入,故曰制。此九卦之德也,前八句两两相偶,后一句自为一义。盖履、谦,以德之谨于实行者言;复、恒,以德之原于实心者言;损、益,以德之见于实功者言;困、井,以德之极于实进者言。巽,则德盛而变通尽易,适时措之宜矣。 履,和而至;谦,尊而光;复,小而辨于物;恒,杂而不厌;损,先难而后易;益,长裕而不设;困,穷而通;井,居其所而迁;巽,称而隐。【易,以豉反;长,展两反;称,尺证反】 和者,敬中之和,然履以敬为主,故其和为至,至者,理之极也。尊者,卑中之尊,然谦以卑为至,故其尊为光,光者,辉之大也。小者,事之微;物者,几之动,复于微小之几而能辨,则理为至也。杂者,事之繁;厌者,心之扰,恒于繁杂之事而不厌,则心有常也。损,以去恶用力为难,先其所难,以待其自得,不计功也,故曰后易,后易,犹言后获也。益以长善改过为大,日新不已,以求其 自裕,不急周也,故曰不设,不设,犹言无所设施也。困者,心为气蔽,穷致其力而后能通,通,开明也。井者,泽欲远施,安居其所而后能迁,迁,汲动也。称,称物平施而事皆合宜也;隐,委曲而不露形迹,巽之制如此。此言九卦之行也。 履以和行,谦以制礼,复以自知,恒以一德,损以远害,益以兴利,困以寡怨,井以辨义,巽以行权。【和行之行,下孟反;远,于原反】 以,犹象传君子以之之以,谓取此卦之义,用之于人事也。和行,则践履不至于乖戾;制礼,则礼度不至于矜高;自知者,心独知而不蔽也;一德者,心不贰而能 久也;长恶为害,害于德也;长义为利,利于德也;怨者,心之怨尤也,尽己力以求必至,则责己之心重而怨天尤人之念消,故曰寡怨;义者,心之恩惠也,定己德以求必行,则爱人之心一,而布德施惠之辨明,故曰辨义;权者,称锤前却无定,以等物之轻重而取衡之平,时中是也。此言九德之用也。 右第八章。 朱子曰:三陈九卦,初无他意,观上面其有忧思一句,便见得是圣人说处忧患之适。圣人偶然看得这几卦有这筒道理,所以就这筒说去。偶说此九卦,意思自足,若更添一卦也不妨,更不说一卦也不妨。只就此九卦中亦自尽有道理。且易中尽有处忧患底卦,非谓九卦之外,皆非所以处忧患也。今按:九卦之义,各就本卦彖爻之意解之,似亦可通,但终属牵强。且止取九卦,义亦有不切者,要非孔子所亲作也。朱子之说,盖亦求其说而不得之辞耳。 易之为书也不可远,为道也屡迁,变动不居,周流六虚,上下无常,刚柔相易,不可为典要,唯变所适。【上,时掌反;下,亥驾反】 不可者,心不以为可也。远,远于心也。近,则在心矣。易 书所言,皆刚柔相易之道也。变通不定,故曰屡迁。上下,以位言;刚柔,以画言。上下无常,以刚柔之互相易耳。典常要约,此谓有常也。变,则无常矣。言易道之大见于远者如此,然实具于心,不可远也。节斋蔡氏曰:屡迁,谓为道变通而不滞乎物。自易之为书,至屡迁,总言,以起下文之意也。自变动不居,至唯变所适,言易道之履迁也。不居,犹不止也。六虚,六位也。位未有爻,曰虚。卦虽六位,而刚柔爻画,往来如寄,非实有也,故以虚言。其屡变无常,不可为典要,唯变所适而已。 其出入以度,外内使知惧。又明于忧患与故,无有师保,如临父母。 其,指易道也,出入于心,动静见之。易道出,则亦用于事而在外;入,则存主于心而在内。此合外内之道,不可岐而二之也。外内,先儒以卦之内外体言,则泥矣。度,谓法之合度者。则,矩则也。使,谓神几自动,若或使之也。知惧,谓独知之地,戒慎恐惧也。知惧,斯可谓之以度言易道。虽变迁不可为典要,而其矩则乃近在于心之危惧也。危惧于心,然后于道为不远。忧患,谓拂逆;故,谓事变。言其处忧患,当变故,又能知惧,则不但宜于平时而已。师者,教之道;保者,保其躬。此以礼 法绳于外者言。临,本临下之义。临父母,谓父母所临也。临父母,以敬畏本于天性者言,以明知惧之心,乃道之自然不能已者,非生于外之严惮也。节斋蔡氏曰:此言易书之不可远也。 初率其辞,而揆其方,既有典常,苟非其人,道不虚行。 初,如也。率,循也。揆,度也。典常,即典要,谓知惧也。其初因辞而约之于心,既知所惧而有典常矣,此得之于易书也。然必躬行实践,体之于心,然后化而知裁,能尽其变。故曰神而明之,存乎其人。此言体易在人之实德也。凌氏曰:率其辞之所指,而揆其方之所向,则 其道虽不可为典要,而其书则有典常可循也。然非得其人,亦何以行之哉? 右第九章。 此章,朱子亦疑其脱误。然得其意而解之,则理自明也。中庸一书,义盖本此。 易之为书也,原始要终,以为质也。六爻相杂,唯其时物也。其初难知,其上易知,本末也。初辞拟之,卒成之终。【要,一遥反,下亦要之要亦同;易,以豉反】 始,初爻也;终,上爻也。质,卦之体质也。时物,事之随时者也。卦以初爻为主,以刚柔定强弱,刚者当强,柔者 常弱,而上爻则因初爻以观强弱之成者也。初者,本之所由始也;上者,末之所由终也。观大过初、上二爻皆阴,而彖传曰本末弱也,意可见矣。初、上与六爻相杂,不过国时物之不同,而所以成卦之体质者,唯在于初、上,不在余爻也。初者事之始,上者事之终。初,当事未有形,非知几不能拟其象,故难知;上,在事已成功之后,无所用力之地,但以无事处之而已,故易知。此言周公之系爻辞,而先致意于爻之始终,见所以成卦之体者在此也。 若夫杂物撰德,辨是与非,则非其中爻不备。【夫,音扶】 杂物,谓事之多也。事虽错杂,而所具者德,故能辨是非也。盖爻位不同,则事与德亦异。事以位而移,德以位而进。顺此则是,逆此则非,言是非,则吉凶由之矣。中爻,谓二、三、四、五,于初、上之外,举此四爻,足以尽刚柔之变矣。此以上,皆谓周公之爻辞也。○按:中爻,先儒多以互礼解之,殊不知易之为义,唯在刚柔变易,况因重之义,乃在内外二体,故经中鲜有言互体者。互体之说,盖起京房,亦推测之余术耳,恐非此所谓中爻之备也。至又以纳甲、飞伏为言,则益繁顼,而非所以语易理矣。 二与四同功而异位,其善不同,二多誉,四多惧,近也。柔之为道,不利远者,其要无咎,其用柔中也。三与五同功而异位,三多凶,五多功,贵贱之等也。其柔危,其刚胜邪。【要,如字】 凡卦内体三爻,就本体而言;外体三爻,就应用而言。初者,在下之位,于德则几征之际也。二者,本体中善之德未及应用者也,以其养在中之德,无忤于时,故多誉。三,则触物而动矣,然尚在下位,德未成而事易失,至危之地也,故多凶。四,在外体之下,用见于外矣,唯及时任事,乃能有成,非可以退却之时也,阴而远 阳,则懈怠不振,四近于五,功可垂成,不敢自忽,故多惧。五,则德已成就,设施广大矣。六者,无位之地,在德则无为而已。此六位者,事与德之所以异也。但二与四皆柔德也,三与五皆刚德也。事之所遇,必以德将计其成则为功,故曰同功。二、四无凶,故曰善。若三之多凶,则不可以言善矣。近者,四近于五也;远者,二远于五也。远,则可任自然而懈怠由之,故不利。然其要唯以柔中得无咎,所以多誉也。贵,谓五,以上体成功之位言,即君道也。贱,谓三,以下体应事之位言,即民道也。其柔危,其刚胜,草庐吴氏以为释五多功意,以胜为胜君道之任,似亦有理。盖二、四皆柔,三、五皆刚,于柔言远,已谓四之所以多惧矣;于刚言贵贱之等,已谓三之所以多凶矣。而二、五皆中位,故特发刚柔之义。二以柔中,则知所谨,而四之惧者又不待言矣。五得刚爻,乃胜其任,则三之凶者,尤不可少矣。皆举此以明彼也。此亦谓周公爻辞,以申上文非中爻不备之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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